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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31

#锖义


#没什么好说的,师兄是很好的人。


富冈义勇从不关照脸面,因为总要赶时间,故而用餐数分钟就拎了刀鞘到腰口悬挂,小指绕了圈嘴部,挑翻门帘无声地入了雪地。他已经背负了属于未来的线,五官在水里是否清晰早都舍弃,不宜贪求平安,应该多斩鬼的细颈,但他想,至少布料覆盖的一半以上肌肤该纹那个人的剪影,以此替代尚且怦怦的热情意志。


缚身与旧羽织,他盘腿卧在自身脚踝上,小呷口烫舌的水,姑且润了上下相隔不过几厘的嘴皮。脚背和雪互浸,他不自知地绷紧了腰。“交给我吧。”咽下去时尝出来了火锅边沿的铁锈味,不大好受。但整体来说暖体功能不错,…算好事多磨。


不,还是算了。才执过竹筷的手指旋即拢住刀柄,为求安慰,义勇顿觉骨血亦被刀裹住,就和封住了空气把它们卷成一朵鲜花可以献给哪位一样。——杀鬼的冲动在接触那样磨掌心的工艺品下都难以自拔。至于凶器,美而不实,比雪更透,比血更戾,唯一甘拜下风却是因为枯荣皆由鬼。


人本不能成就锻炼过的死物,反之则属同样的道理。义勇先生又将唇贴向被制作为圆弧形的杯,唇凉杯热。然后他的舌苔上出现了根茶叶,——太涩了,他始终无法表示感谢。


无论如何篡改动作,当初同栖在月影中的那张脸、那种运刀模样,他都对不起,称不了半分。假如模仿有用,此身又何必焚燃到最后。


风多来了一圈,针叶多弯了十度。


他放了头发,似乎是要兜住羽织;把水杯倒扣,如绢丝的残留液从内壁向空无一物的雪伸进。要上了。


一簇霜在鞋底坠落,他擒拿住嘴中仍含血的非人非鬼,以左手的虎口位置,准备作为右手刀刃落脚的地方。可是这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。含糊不清的说辞其实可以当未曾入耳,但…


富冈义勇以膝着地。手背的条条青川是他捆在血脉里的挂念之物,他再挥刀,大约稳住了劲,从鬼的呼吸开始劈。同时,大约理解了。


跪姿是为了刺探每一只鬼的死兆,而非供以柔软肉腹,不明不白作致死毒花的腐烂养分。这份浊而纯的坚韧正是从名为雪下的冷尸那块虫卵里孵化而得的。义勇相信这种尖利的怒火淬有纠缠不休的粘膜液,侵犯的本领何其强烈,但是正适合抹刀上。


他没有不舍,没有太过犹豫的问题。


“愿你放过自己,余生好梦。”悲天悯人的勇气吗?我不会有。


他这次看完了鬼的凐灭过程,形容不来,大概是伤疤被缝合的样子,或是沙丘的荒芜被草木埋平的样子。倒行回原地,翻起水杯,饮最末一滴茶,富冈义勇眨了眨眼。啊,唇热杯凉…他倒也拿起笔记录过,若坚持下去,那一定是簿值得流传的东西。温情与痛快交织的风评大概值得他攫取,而他放弃。


——做了个有你的梦。我醒很早吗?


——当然,看来我没给你拖后腿。话说擦个嘴吧。


于是义勇先生再用小指绕了圈嘴部,是泪是茶他不想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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